2012年2月28日 星期二

第六章:昏迷

意識開始變得迷糊,無力的身軀感覺變成漂浮的狀態。到了這個時間,我已經放棄了再去推動身體了,反正都不受控制了。整個我就只有意識沒有個體,所有身體的不適都感覺不到,連手腳五感都沒有,反而沒有不妥的感覺,更加有一點舒服。


感覺慢慢地向著一個方向移動,漸漸出現景象。是一遍無盡的草原及花海,中央有一水池。


這個天堂一樣的風景,卻傳來一鼓悲傷的感覺。有一個身上只穿著簡單衣裝的長髮女子,樣子不太清楚,但肯定她一定是在哭的。她手抱一個還是很小的嬰孩,那嬰動也不動,大概已經死了。


她哭個不停抱著那嬰兒的軀殼一步一步的走向池塘中心。她一邊走一邊在說什麼的,雖然完全聽不到,但她的心情卻是很清楚。


她向上空激動地訴說著,最後她自己沉入水中沒頂,但仍高舉嬰兒在水面上。這一刻吹來一陣風,捲起草原的花與草,然後紛紛落下。大概那女子已有耗盡所有精力了,嬰兒也掉進水裡去。


當嬰孩掉進水中時,水好像被吸進嬰兒的體內,池水不斷地、迅速地涌向嬰孩。連浸在水底沒了知覺的女子也露出了來,嬰孩正正就在女子的面對前。


一朵細小的紅花從空中飄落,落在嬰兒的手背上,周圍的水已經全都沒有了。同時我有右手的感覺回來了,開始每一根手指的慢慢地移動,只是有感覺但是從嬰兒那裡傳來,那是跟嬰兒的感覺同步了。身體其他部分的感覺都跟嬰孩連上了,甚至連感情的傳過來,覺得肚餓了而且很慌張。


嘴巴喊出哭叫聲來,小手胡亂地舞動著,有一下小手拍在女人的臉上。女人緩緩地睜開眼睛,見到哭鬧不止的嬰孩,她頓時把嬰孩抱起,放到胸前讓他吸啜自己的乳房。女人高興地撫摸著,親吻著那嬰兒。她發現嬰兒手上黏著那小紅花,她替嬰兒拿掉但留下那朵花的紅印在上手背上。女人用已經小到只餘下一個水潭的水,輕輕的清洗掉那痕跡。


所有的感覺很真實,就像自己是那嬰兒一樣… 這個神奇的畫面說不準就是爺爺所說的第一位神之內,真的夠奇幻喔。


影像又再一次模糊,感觀再一次消失,最後的感覺是右手手背暖暖的感覺。跟著感覺又回來了,最先是右手掌的感覺,貼著柔軟溫暖的感覺,感覺沿著手臂、肩膀、身體、雙腿一個接一個的回復,呼吸都回復了。


更開始聽到聲音:「……」聲音越來越大「…主…人…」更有熟悉的「…起來呀!色情狂!」有個讓我很在意詞語。


我努力睜開眼睛,視線接觸到光線了,有全白模糊的光,漸漸聚焦見到的是自家房的天花燈。旁邊有一群人在。


眼泛淚光的卯月:「主人睜開眼了!」


鬆一口氣的若葉:「嚇壞人了,主人…」


還有在光火的春雨:「起來了還不放手!你這色情狂!」


「什麼色情狂呀!你這男人婆…!」正想反駁之時我發現我身處的環境。


我的頭枕就一雙大腿上,而我的手正放在這雙腿的主人的身上,就是喚醒我的溫暖,正確的位置是一個乳房上,而且手是已經伸了進衣服裡面!


「呀啦,主人你起來了嗎?」她的聲音從嘴巴以及胸口傳到我這裡,我即時完全醒過來,並從她身上彈開,連爬帶跳的逃到床的另一端。


「如果主人你喜歡使用雪風這裡可以隨時跟我說啊。」她按著自己的心口嬉嬉地說。


「…你在亂說麼呀…!我只是睡呆了吧…」無論任何時間雪風都可以找到方法戲弄我。


雪風你不是在大宅嗎?怎麼來了這裡?」我忽然想起這問題。


「我說不能送你,不是不來找你嘛。」她咪起雙眼地回答。


「是雪風姊發現主人你暈倒的。」卯月在一旁說道。


「對呀,是她通知我們過來的,都說過主人一個人睡是不行的嘛。」若葉加以責怪的說:「都怪某野丫頭多事啦。」


「誰是野丫頭呀?你這女狐狸!」春雨即時反擊。


我忽然有一種沒好氣的感覺… 再看一下時鐘,已經八時多了,差不多到要上班的時間了。


「是時候上班了,我想換衣服,可否大家也出去一下呢。」我提議她們讓一下。


「大概可以不用了,老闆他中了超級彩票,今天一早便到市區領獎了。更提早出了工資,叫我們這個星期都不用上班了,他說要去旅行。」春雨在和若葉的熱鬥中抽空回答我。


「那麼現在應該做什麼呢?」當我煩惱接著要時,右手背突然痛起來。 是一種錐心砌骨的痛,我以左手用力的握緊手腕冷汗直流,面容扭曲地發出呻吟聲。


這痛楚只維持了一剎那便消失了,喘著氣的我惹來身旁的女仕們關注,看著還在抽蓄的手背,上面浮現那奇怪的胎痣,一種無法言喻的憂慮的感覺涌上心頭。


接著是手提電話響起來的聲音,從卯月身上發出的,她接聽之後即時跑過來一臉緊張的對我說:「老主人他昨晚暈倒,現在昏迷了。」

2012年2月27日 星期一

第五章:公寓

我是以原來的路線回去,一路上卯月若葉都有伴隨著我。還是不習慣乘飛機的感覺,加上吃得太飽和有點醉意,肚內的晚餐在翻來覆去的。


回來時直昇機降落在港區的警處,再由女僕事先安排的車子送我到所住的公寓。 


下了車我即時跑到路邊的坑渠上大肆嘔吐,在旁的卯月若葉顯得十分擔憂。當然這只是暈飛機、暈車、加上忘形飲食的後遣症。大概我的面色應是藍藍青青的吧,看到卯月差不多連眼淚也要跑出來。


來到公寓的門前我跟她們說:「…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只去要洗澡再睡一覺就可以…」


「不行呀,主人你現在連走路也穩妥,我們怎可以放下你?」若葉嚴肅地說。


「沒有問題的… 我…! 嘔!」又吐了… 真的毫無說服力… 


若葉不動聲色地拿起我的右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卯月用她的手帕抹去我嘴角的污漬。 


「就算主人之後要給我懲罰,我也認為有必要留下照顧主人你的。」若葉的發言讓我無法反駁。


她們把我扶著走到我家的樓層,她們果然知道我的住址,但應該沒有鑰匙吧。我在走廊找出鑰匙交給卯月去開門的時候,鄰居的門突打開。


呀廣你去了哪裡?你…呀?」一個女孩子從門中撲出,看見我的狀況便停住問責的口吻。


「呀…春雨嗎?今天晚餐胡亂地吃喝了一點所以…」我試圖解釋這個慘況之際,但春雨她即時以雷霆萬鈞之勢壓住了我的說話。


「老闆說你老爸出事了而到了警局,但你竟然跑到夜總會喝酒?」她以電腦級的運算速度誤會了。


她跟老闆好像是同鄉,在兩年前開始在這離貨鋪上班。她是個有一頭染成金色的鬆散的短髲,皮膚好像給太陽晒過的淡古銅色。有一雙像貓兒的碧綠大眼,小小的咀巴但說話跟碼頭的大叔一樣粗豪,經常都穿T恤短褲,滿滿一身健康的氣色。


「…喝醉了還算,竟然把小姐也帶回家?而且還是兩個?呀廣你這混蛋!」看著她的臉由吃驚得點鐵青,現在自行加熱地迅速變成火紅色了…


「這裡沒有你們的事,請回吧!」春雨卯月若葉,不什禮貌的亂叫著。並伸手執著我的衣領拉我過去說:「過來!」


領口一拉我即時向前一衝,但左手臂則向後拉著。若葉以類似雪風在律師樓使出的手法以左手扣住了我,並舉起右掌擋在春雨面前,和她形成拉扯狀。


「你是主人的哪位?在這大呼小叫的,還對主人動粗?」若葉的防衛系統打開了。


「我是呀廣的同事兼鄰居,天海春雨!這傢伙一直都是由我照顧的,我和他的關係有必要跟你交代嗎?快放開呀廣你這狐狸精!」明顯春雨已經氣過熱了,說話已沒有羅輯了,都交代得那清楚還跟若葉說沒必要…


「不!你才應該放手,這無禮的野丫頭!」若葉也不甘示弱。


兩女的這爭持不下,難為被抽著領口兼拉扯的我,連說話也沒法子。在旁的卯月看見我張開嘴巴臉色轉紅,無法透過氣來而著急得要死。


「快放手啦!廣思少爺要斷氣啦!」卯月近乎慘叫的說。


兩女終於從惡鬥中抽離出來,並同時放手,而我腳步不穩的向著春雨跌過去,並將她撲倒地上。


「你…你…算什麼意思…把人家推倒地上…」春雨變得很慌張,陷入混亂狀態。


卯月把我拉起來,讓我回氣過來。同時其他的住客也探頭出來個究竟,始終也是太嘈吵了。


「大家先進我家再說,春雨你也給我進來!」我以命令一般的對她們說。


這是一個簡陋的細小公寓,因為只有我跟老頭子兩人住,而且他經常出海,一個月只兩三天在家,房間就變成沒有需要。就連家具簡單到不行,只有一張桌子,兩張睡床和簡單的衣櫃,就我一個人打理還算整潔。這裡從來也沒有招呼過客人,所以椅子只有兩張,沙發欠奉。


因為坐椅不夠,我叫女僕們坐椅子,而春雨坐上我的床上。可是沒有人聽我的,女僕說沒有主人企僕人坐的理由。而春雨拿飯菜過來時都是這樣坐,反而今天卻堅拒。結果就我跟春雨坐在椅子,女僕們就堅持站著那她們沒有辦法。


就在春雨回復理智前,我將從店舖離開後的事修正過後跟她說一片,就是我是某富豪的後人之類的糊混過去。如果我跟她說是什王室貴族,有一群女僕會侍候的話,大概她會不相信,因為我自己也未能完全接受。


「那麼你明天怎打算?」春雨問。


「到雜貨店上班。」我直接回答。


「明知故問!我說繼承啦。」她有點生氣。


「繼承嘛…我不知道我是否能這個能力…」我有點猶豫地回答。


「主人,這是與生俱來的身份,跟能力沒關係啦。」卯月這樣說。


「我會好好考慮的。」我認真回答。


「那麼我想洗澡然後睡覺,春雨你可以先回去啦。」我繼續說。


「兩位女僕呢?」春雨突然覺得我的話有問題。


「我們當然是留下來服侍主人。」若葉理直氣壯地說。


「這那會是當然的事?」春雨又開始被燃點起來。


這兩位女性好像跟對方是世仇一樣,只需輕力一擦就能擦出火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要盡量撲滅才行。春雨是對卯月若葉有一種奇怪的敵對感,她無非不想女僕們接近我,而我也不太想女僕們跟我同在一室,始終不太習慣。利害關係一致,那麼如果…


「兩位等一等,春雨家不是還有床位?你姐姐們都出門了,不如讓女僕們在你家裡過這一晚吧,我也想一個人靜靜的過。」我提出破天荒的建議,爭取一晚的寧靜。


「主人,那樣怎行!」若葉提出抗議,反而春雨在思考沒有回應。


「那個我只在隔壁,有什麼事我可以隨時找到你們啦。」我盡量提出方案的優點安撫她。


呀廣好吧,女僕們都過來我這樣睡吧。」春雨經過思考後受了。


「不行,怎樣也不行!」若葉很執著,看來要耍些手段。


春雨你可以先回去準備?她們等一下就來。」要把春雨先支開,雖然她一路都是盯著我的,但她十分合作,爽快地過去了。


雪風給了我一個提示,如果想要女僕按我意思做,就要有“愛”吧。


「來吧,若葉,聽我的話過去。」然後我鼓起勇氣執起若葉的手把她拉過來,把她抱著並在她耳邊輕說。她似乎沒有預算我會有這樣做而當場呆住了。


卯月會聽話的,主人我也要。」卯月在這場合實在太可愛,所以也給她同樣的擁抱:「麻煩你帶若葉過去吧。」策略成功了,若葉未來得切抗議時已經給卯月歡天喜地似的拉過出去了。


寧靜再回來了,同時疲倦以及酒意便回來侵襲。


但,好像不只是這些,心口被沉重的壓迫著,使得我要張開口才能吸到空氣。心臟卻像反抗著的用力跳動,血脈像快爆開的似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這時有點悔把女僕們駛開了。身體變得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就連呼叫的氣力也沒有,從來也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


我不禁問自己,是否快要死了?





2012年2月26日 星期日

第四章:大宅

終於離開了對我萬般戲弄的雪風,身體即時感到一陣疲倦的感覺。回想一下不到兩個小時前,心情還是因為老頭子的意外而心情沉重。在行車的時間,我整個一軟下來躺在坐椅上。


「主人,你很累嗎?」卯月關切的問。


「…有一點吧…」我合上了眼隨便回答。


卯月給你按摩一下好嗎?」她顯得很熱心的。


「…呀…好的,勞煩了…」不好意思推卻,隨意接受就更自然。


「係!卯月會努力的!」好像給自己打氣一樣,然後她整個人騎在我大腿上。雙手向我兩肩駛勁一推,椅背就往後翻過去,我便連人帶椅子的躺平下來。為什麼車子會有這種功能的?


「主人,你想按摩那兒?」卯月雙手兩腿按著我的身體問。 雖然還是嚇了一跳,但卯月雪風不同,可以肯定她沒有其他的企圖,所以可以很快把心情調節過來。


「…按背肩就可以…」我有點尷尬地說。


卯月讓了一點位置給我轉身過去,我伏在坐椅上蓋起了雙眼,她騎在我的腰上,兩隻細小的手在我肩膀上游走。想不到是十分舒服的,我緊張的身心開始放鬆起來。


「如果主人是喜歡的話,每天也可以給你按啦。」卯月笑著說,大概我的樣子已經告訴了她我很享受。


「不可能吧,這兒是要坐飛機來的,怎樣每天也來給你按?」我提出了疑問。


「主人不是要住這裡嗎?」若葉插進來說。


「怎麼會?我還要在港區的雜貨店上班啦。再說我要住在那?」我申訴著。


她們同時一笑,若葉望向車窗外並說:「這裡就是你將會住的地方。」


卯月借開了身子讓我坐起來,窗外看到的是一座歐洲式的建築物,由一顆顆修剪成球形的有花的灌木包圍著,兩層齊整的巨大窗門,在射燈映照下如外牆一樣,中央有一座鐘樓樣的建築,周圍都是舊式的煤氣燈柱,使其氣派不凡,那個用皇宮來形容最為合適。


車子正駛過像閱兵儀式的廣場,在正門樣的地方已經鋪上了紅地毯,並且有同律師行那兒一個樣式的歡迎隊,但人數是當時的數倍,而且全都是女僕,兩排列齊在地毯的兩旁,非常壯觀。


車門打開後看到的是一名深深地低頭鞠躬的女僕,是一套與別不同女僕裝。


她說:「主人,歡迎你來到神之內大宅。」她的聲音有點熟… 不會是“她”吧…


女僕抬起頭來… 果然… 就是我的天敵… 雪風


她架上了一副只有下框的金屬眼鏡,身穿一套深寶藍色的連身裙,剪裁很貼身,胸前的是一顆鑲嵌著不同寶石形狀好像“皇家紋章”的鍊墜,腰間有簡單的花邊描繪出纖細的腰肢,左邊的裙叉很高,到了大腿的上半。


「有好好休息嗎?」她問道。


「怎麼你會比我還要快到?」我反問。


「我讓你多遊覽一下這地方嘛,還有給你跟卯月若葉多點機會溝通呢。」她理所當然地說。


除了靈牙利齒外,現在的她感覺跟前陣子完全是另一個人,不同於是律師時的英氣迫人,也不是座直昇機時的淘氣。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既嚴肅,也溫柔,兼且性感…


「讓我為你引路吧。」雪風說罷再一次挽著我的手臂,這一次的感覺來得溫柔了。卯月若葉緊隨在後,一同穿過這誇張的歡迎隊。


一邊行的同時我不禁問雪風:「為什麼這裡全是女性?」


「難道主人是同性戀的麼?」她又再以言語欺負我。


「當然不是啦!」我嚴厲地抗議。


「這樣就好了。」她好像放下心頭大石一樣:「她們是你的專屬女僕呀。」


「我的專屬?這是什麼東西?」又是不明所以的名詞。


「故名思意是只屬主人你的女僕,就像卯月若葉一樣。」她沒好氣的解說著。


「 算了吧,理解不能…」我覺得對雪風奇怪的言論還是不要深究,免得又被她拿來找樂子。


「對喔,是不用理解的,隨你喜好就可以。」她給了一個這樣的總結。


穿過歡迎隊後,來到了一個古典的門庭,有著兩扇高大的木門,身後的卯月若葉分別左右推開。內裡是一個歐陸式的客廳,中央有一棧從二樓天花垂下的巨型水晶燈。到處罷放的裝飾品,就算是門外漢都知道是價值不菲的藝術品。有抽象的油畫、閃亮亮的銅製雕塑、石雕的歐洲女人象,連插了花的花瓶都是精美得不得了。爺爺就在旁邊的輛椅上看書,當看見我進來時,大廳的中的大鐘發出噹噹的沉重巨響。


「…廣思你終於來到了…」爺爺轉過頭來看著我說。


他坐在特製的醫療輪椅上,仍然是連著各式各樣的醫療機器,與這個大廳顯得格格不入。他身後的女僕把他推到我面前,我蹲下來握著他的手:「爺爺,我…回來了…」


實際上我也不明白,為何我會這樣說。這是我真心想說的,有一種回來了的感覺,可能血脈相連是事實吧。


看一下被我握著的手是跟我差不多大,可是都變得枯干了,軟弱無力。有一點為何這麼遲才能相認的感覺。


「好,好,回來就好了。時間剛好,你應該已經肚餓吧,到飯廳食晚飯吧。」說罷便給身旁女僕做了個手勢。她便拿起掛在耳邊的免提裝置,輕聲咕嚕了一下。


她的女僕製服明顯跟雪風若葉她們的不同,很簡單平實的樣式,接近護士裝,應該是看護吧。而最不同的是年紀,她應該只比爺爺小幾年。


雪風則畢恭畢敬的說:「廣思少爺請往這邊走吧。」


雪風走在前面領路往大廳的右邊的門前進,我站起來走到爺爺的旁邊一起跟著走,走進一條長長的走廊。


「今天所有的花都開了,我就知道終於你要回來了…」爺爺回看客廳中的盆栽感觸地說。


「從富榮出走以來它們都不斷的枯萎,我雖然不認同他這樣帶著你離開,但我覺得他是為了你才冒險的,所以我沒有生氣。 而且他把你養育成人,一表人材的,正氣凜然的。這證明了他的決定沒有錯,只是他無法爭脫宿命…」爺爺說到這裡便停下來,滿面憂愁的望向窗外,月亮剛剛掛在那兒。我覺得這種時刻,我不宜打擾爺爺的說話,所以默不作聲。


雪風在一道有兩名女僕站守的門前停下來,門給她們打開了。我們進入去的是有張很長桌子,桌上有淺藍色的華麗桌布,中間有一小盆栽及燭台,放著兩張高背的椅子放在桌的一端。


看護把爺爺推到長桌的沒椅子的一端,卯月在另一端拉開椅子讓我過去。


「這桌子太長了,這樣坐我看不清爺爺了。」跟著我拿其中一張椅子搬到爺爺的旁邊。 女僕們對我的舉動有點不知所措,雪風即指示若葉把餐具放到我所在的位置。


廣思,謝謝你對我的體貼,這桌子的距離的確太遠了。」爺爺微微笑著說。


再回頭向著女僕們說:「雪風你的態度就對了,以後就按廣思的意思來辦吧,也是時候了。」


「是的,我明白了,會讓所有僕人都知。」雪風深深地鞠躬。


傳菜的僕人推著餐一個接一個的進來,她們把各種各樣的飯菜都鋪滿桌面,每款菜嘗一口都吃不下。可是爺爺卻因健康問題而雖要禁食,只吃很小量的食物,所以可以說全部都是給我的。


「要多吃一點喔。」吃的時候爺爺都不斷勸我加油,好像這二十多年沒有和我一起進餐的份量一次過塞給我吃。而我覺得盡量滿足他吧,畢竟這是能力範圍的事。


「呼… 我真的吃不了…」我把眼鏡拿下來放在桌上向後呼了口氣。


「哈哈哈,年輕人果然有肚量。」爺爺顯得很高興。


「時候不早了,我還是早點回去吧,明早還要到雜貨店上班。」我重新帶上眼鏡坐起來,準備站起來。


這時氣氛突然轉變了,在場的女僕們的臉上掛上一陣不安的神色,就連雪風之前一貫餘裕的氣度都消失了。我也被這狀況嚇了一跳,剛剛的一句好像觸雷一樣。


「…主人…是我們待慢了嗎?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雪風以慎重的語氣問我。


「…沒有呀… 謝謝你們啦,給了我一個與別不同的經歷,晚餐也很好吃。只是我要回家,明天要上班罷了,沒什麼特別。」我盡可能詳盡表達我的意見。


雪風繼續發言:「主人那個…」


雪風,可以了。」爺爺截住了她的說話,轉頭過來對我說:「廣思,有責任感是好事,富榮確實有好好的教育你了。」


那個彊硬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一點,爺爺以輕柔的聲音繼續說:「回去前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當然可以。」我即時回答。


「去花園吧。」爺爺說。


雪風再一次在前引路,女僕們仍然很緊張的,雖然看不到雪風的表情,身旁的卯月若葉就把擔憂這個詞語掛在面上。就算一路曲曲折折的穿過走廊,這段路大家也沒有說話,一路都是沉重的腳步。


來到一個庭園的花園前,相對這宮殿的大小,這花園顯得很小。白色的圍欄有一道鐵欄柵,內裡都是雜亂的有花灌木,一條石塊砌成的小路直達一座有圓頂的玻璃溫室。
看護來到這兒放下了爺爺輪椅,退到雪風身後的女僕群中。


「由你推我進去吧。」爺爺對我說。


「好的,沒有問題。」我回應了並接手推著輛椅。


所有女僕們都停住在那裡,並一同鞠躬,大概爺爺有說話跟我單獨說吧。


「那個…爺爺…」我先開口說:「請不要為難雪風她們,她們好像有任務在身的想要我留下…」


「我沒有那個打算,雖然我很想你留下,而她們也非常清楚我的想法。只是,她們應首先要順從你的意願。」他淡淡然道。


「爺爺,謝謝你,我會抽時間多一點來探你的。」我急急地說。


「大概你都知道,神之內這姓氏的由來吧。」爺爺平靜地說。


「嗯。知道,這是以往王族的姓氏。」我把教科書的句子背出來。


爺爺輕聲一笑:「不是以往,是一直以來都是,到現在都是。」


我是王族嗎?這是那來的玩笑?


爺爺不等我回應:「當然現在不是遠古時所有軍政權的最高決策,但仍然是這國家的特別存在及支柱,因為我們的僕人掌管大部份國家的經濟項目,就像你今天所到的律師樓,還有銀行、航運以及能源公司等。」


「我們家族長年以來,都是這樣支持這國家,可是我們神之內是一個有奇怪體質的家族。從來都只是一子單傳,從來沒有女性出生在這家族。」


「從各方面考慮,我是希望你能繼承神之內家。因為我大概牚不了多久,如果我一離去而所有神之內名下的企業即時陷入混亂,直接影響國家運作。」


「當然,我專重你的決定,你不是在這裡出世的,沒有必要被宿命束縛。我也很高興你沒有貪圖家族的財富,平淡的生活也不是壞事。」


爺爺的解釋令我的腦受到無比震盪,也沒辦法給予回應。


「來這裡有一個原因,這個花園是神之內家的聖地,只有神之內家的人能進來。」


「這個溫室裡面有一口井,傳說第一位神之內的就是從這口井的泉水中跳出來的。每一位新生的神之內,都會用這個井的水涼洗右手,是一個傳統的儀式。」


「來這裡是想完成這個儀式。」


這大應該是我一種義務去完成這儀式,我便答應該了。爺爺指示我去打水上來,用一隻勺子盛了一些水給他,爺爺以這些水沖過我的右手。


水流過之後,手背的“皇家紋章”又再浮現,並且有一點刺痛,紋章變成鮮紅色之後慢慢消失,刺痛亦隨之消失。`


爺爺再握著我的手說:「各位祖先大人,新一位的家族來到了這土地了,請各位好好顧他吧。」


就像電影的情節一樣,月光穿雲層,透過溫室的窗戶映影這泉水,有如發光似的,一陣微風穿過溫室的門口,捲起地上枯葉到半空形成一個個旋渦,一陣子後便停下來枯葉便慢慢漂落。


「無論你的決定如何,請你記著你是神之內的一員。」爺爺一邊慢慢的說:「今天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不然會被看護抱怨的。」我們一邊慢慢地離開這花園,來到在等候的女僕前。
在爺爺回去後,雪風安排我原路送上直昇機。


在起飛前雪風跟我說:「主人,希望你能早點回來,這一次我無法伴隨回去。」
然後再吻了我的左臉一下,這一次我覺得她的吻雖然還是暖暖的,但充滿了憂慮的感覺。
我帶著萬般的思緒起飛了,回去我原來的世界。





2012年2月24日 星期五

第三章:女僕.2

女性是種難以理解的奇怪生物,有種看不見的氣場令你不能靠近。越是美麗自信的女生,這氣場越是強大。不要說追求,就算站在她身旁好像也是一種冒犯,而我眼前的正正就是這種女性的典範,而她正拉著我的手。


現在身處一個海邊機場的停機坪,長長的跑說旁邊一有座小小的控制搭以及飛機庫,感覺就好像出國旅行一樣。從飛機下來我便踏在一道紅地毯上,它一直引領我到一輛白的大形轎車,打開了車門在等候。車前面站著兩名穿另一款制服的女僕,黑色及膝的連身裙子,白色帶荷花邊的短袖恤衫…


「看吧,這服裝是比較可愛的吧。」雪風斜著眼帶笑望著我,打斷了我的注意點。


「…我那有…」我無力地抗議道。


但她並沒有理會我的抗議繼續:「這是暮崗卯月,而這是岸潮若葉。」


兩人同時雙手按著大腿鞠躬並說:「主人,歡迎你回來。」



卯月個子比較小,頭頂到我的肩膀,圓圓的臉帶一點胖胖的稚氣,有著一雙大而水汪汪的黑眼睛,嘴唇薄薄的兩片緊閉著,齊整而彎曲向內的到耳朵下的被白色的女僕髮帶束往後面的啡色秀髮,額前齊整的修成了一條橫線在眉毛上。



若葉的感覺則完全相反,較卯月高半個頭的高度,清秀的面形施了一點點化妝,杏形深灰的眼晴以及緊迫的視線注視著我,唇上略略塗了一點淺紅的唇膏,不規則的長曲啡髮垂到肩後,同樣以女僕髮帶束起來,前面是傾向左額的小亂髮。


「她們是主要負責你日常的需要,請隨意使喚她們。」雪風笑意盈盈地解說著。


我禮貌地回應說:「呀…卯月若葉,那麼請多多指…」那「教」字未能吐出來便給一隻手指堵住了。



雪風以老師對學生訓話的口吻說:「主人是不應對僕人客氣,她們會不懂反應的。」我看一看卯月,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而若葉則緊鎖眉心,好像有什麼不滿的。


老師繼續言發說:「要保持主人應有的氣度嘛。」然後她眼晴一轉:「正如我們剛剛說的,表示嘉許是要用愛嘛。」


「有實際的示範嗎?」被責罵似的我有賭氣。



雪風爽快地回應:「當然有。你看一下卯月。」


我把視線從雪風移向卯月時,突然臉上又被吻了一下,我整個人從雪風的身旁彈開,以又急又氣的表情看著她。只見她嘻嘻笑的說:「如果你對女僕們吻一下,她們是會很高興的,也是愛的大獎勵喔。」


這種惡作劇的玩笑對我簡直是無械可擊,完美地中計了。我無意識的轉頭去看旁邊的若葉 ,心想要是我對她這樣做的話,大概會給一記耳光…


「咦…?」卯月若葉以期待的目光注視著我,不禁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如果主人能親一下卯月卯月會很高興的。」她興奮地以圓圓的雙眼直瞪著我,並發出衝擊性地發言。


若葉的瞼變成火紅色,目光浮游在我視線之外並說:「…那個…給我吻的話…」這是羞怯的表情沒錯,我今天被雪風弄了好幾次這表情出來… 傾刻思路完全短路,感覺兩位女僕向我壓迫過來,腳步開始向後退。一步之後便被一雙手按住了背部,回頭只見雪風可愛的微笑,退路被封了。


「主人,加油吧!」雪風給我打氣後,便使勁一推。


我懷疑她是有習武的,我整個身體幾乎是給轟出去,雙腳離地的飛向卯月若葉。而她們也沒想到,我會這樣給拋出去。女僕們張開雙手試圖把我接住,在碰到的一刻她倆同時緊抱著我,可是並沒有停住在半空的我。反而是她們給我連帶推倒,直接跌進車箱裡的座椅上。


一回神只看見便見到兩人給我壓在胸口下,在混亂中大家衣服被弄成一團糟。卯月的裙一邊給我的手反起來,露出白色內褲邊以及吊帶絲襪,若葉胸口的紐給拉開了三四顆,可以楚看到那黑色胸圍的花邊是什麼樣式的…


「呀啦,主人不用這麼心急的推倒她們啦。」雪風再以落井下石的言語攻擊。


我即時站起來,企圖離開這曖昧又糟糕的狀態。但我忘了已身處車箱內,碰的一聲就撞到車頂了。眼前即時金星直冒,失去重心又再下剛才的位置。這時耳邊傳嬌柔地「呀…!」的一聲… 那個應該是更不得了的位置… 我的臉落在若葉胸口的洪溝中,口鼻同時埋在兩團軟肉中間,從呼吸中傳來的只有女孩子的獨有的氣味而不是我極需要的空氣,大概我應該像溺水一樣,四處亂抓。


意識十分混亂,手腳怎放都是碰到她倆的身體。 卯月把我從後拉起跟著順勢抱著我說:「沒事的,已經沒事了…」


背後傳來的是一種溫暖的感覺,恰巧在這時安撫了我這混亂的心神,理志回來時發現自己如孩子一般對待時,終於惱羞成怒。先示意卯月停止對我的安撫,然後對著罪魁禍首的雪風喊了一句:「你到底想搞什麼呀?」


事實上說罷又有點不好意思,對女孩子大呼小叫的沒有風度。


雪風這樣回答道:「就是想主人你拿氣勢出來,剛剛的實在是又威嚴、又有氣度。主人,你要記住呀。」


完全地啞口無言,無法反擊。她是故意挑釁我的,讓我做出她想要的事情。她就像天敵一樣,使我對她無從入手。而卯月若葉在這短短的一瞬已弄好了衣服,回復優雅的女僕姿態坐在車箱中,掛上一副等候命令的樣子。


「請主人和卯月若葉先到大宅吧,我等一下就過來。」說罷就在車外關上車門。


「你要到哪裡?」我隨口的問。


「回復我原來的身份。」她笑笑說,接著她跟護衛的四人都鞠了躬,車子就開動了。


2012年2月23日 星期四

第二章:女僕

自小除了老頭子外,我並沒有其他親人,他對其家族的事也隻字不提。雖然不好意思,我確實有幻想過,自己會有其他的親人來跟我相認。來到這時刻,完全超越想像的範圍。


「不用懷疑了,你就是我的孫子。」老人雙眼放光肯定地說:「就連DNA也不用核對,只有神之內家才會有這個。」


他舉起右手在胸前,手背轉向我。那兒有一個和老頭子手上一樣的奇怪胎痣。


吃驚之餘,並嘗試找可以質疑的位置。雖然我清楚自己的手並沒有同樣的奇怪胎痣,但也不禁把手背轉過來看一下… 不知是為何看見沒有一點異色的手背,反而鬆了一口氣,我並把手舉起轉向老人。


「我想是搞錯了吧,老頭子可能是你的兒子,也不等如我是你的孫兒。」我聲音帶一點沒好氣的。


而老人只是輕輕向雪風點一下頭,她突然從我身後走過來然後說:「少爺失禮了…」,她以看不見的手法抓著我的左手同時轉身以背脊靠向我胸前,使我的手穿過她的腋下,並迅速地放到她的左胸上。


事出突然,我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雪風握著我手的方式巧妙地使我的手失去自由,被強制停留在她身體的最柔軟的地方,就算隔著衣服也感受到那軟棉棉的觸感,整隻手掌像陷入了她的胸懷中,心跳聲一聲聲的傳到我的掌心。她整個背部是完全貼在我的胸前,撲鼻飄來讓人迷暈的香水味,瞬間讓人血脈沸騰,心臟就像會從張開了的嘴巴中飛出來,體溫大概升高到連血液都要蒸發掉似的。


雪風回頭向我微笑並示意我看看自己的右手,我扭轉手背一看,那個熟悉的奇怪形狀竟然浮現在我的手上… 就和老頭子跟老人的一樣。


她把我的手放開了,我感到一陣無力感,一屁股的坐沙發上。拼命整理各種各樣的情緒,盡力令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可以叫我一聲爺爺嗎?」老人的目光變得慈祥。


聽到這句說話後,有一陣劇烈的抽搐往心口衝過去,腦袋好像暫停了運作一樣。平靜思考又回到腦中,一個不相識的老人,希望你對他叫一聲爺爺的話,就算是謊話那也是善意的,而且這可能是我真的爺爺…就順著這個勢吧。


他們兩人靜靜的看著我的變化,我雙手按著臉,然後輕拍了兩下,跟著站起來。轉向螢幕上老人的前方,正眼看著他,吐出了「…爺爺…」這兩字。


「…太好了…」老人感觸起來「請以後都要叫我做爺爺…」


「嗯,以後都這樣做,爺爺…」我重覆他的意思一次。


他表現得十分滿意,繼續說:「現在可以來爺爺這兒嗎?我已經沒辦法離開這裡…」


爺爺身後有一堆醫療的器材,一條條的導管由機器伸向他的身體,他被那些導管電線綑綁在病床上,一副病弱的樣子,我沒有多想便同意了。


爺爺笑笑的說:「我在這兒等你。」然後螢幕的訊號終斷了,這時雪風在書桌上按了一個鍵並說:「準備出發。」


雪風引領我去到房間的另一邊,從玻璃都牆壁往外望,是一個下一階的平台,然後是由小變大的規律噪音,啪啪啪的從上而下。一部像巴士大的直昇機慢慢降落在我前面的平台上,有錢人的玩意也真獨特。


我們站著的地方像升降機的慢慢向下移,我微微失重心往後仆。雪風不慌不忙用手繞著我的手臂,優雅地扶住了快跌倒的我,並把頭輕輕靠向我的肩膀上說: "少爺的手臂真粗壯…"


雖然有點神魂顛倒,但完全明白她的用意 ,就是免得我慌張而失態。跟著她給我遞來連米高峰的耳罩,並及示意帶上。這地板升降機到達了直昇機平台,面前是一道玻璃門,它打開時室外的強風直撲過來,雪風把我的手臂摟我更緊。


門完全打開後見到的是左右兩邊站著都是女孩子的四人,她們身穿黑色的制服半腰裙白色的恤衫,兩手按在大腿上,作鞠躬狀的等候著我們。直昇機的引擎雖然放慢了,想給她們說一句「勞煩了」是還是太吵,而她們也一定也帶上耳塞之類的,在走近她們時也微微作一個鞠躬。但這四人同時把頭垂得更低,一副惶恐的樣子。


耳筒裡傳來雪風的聲音:「那有主人跟僕人鞠躬行禮的?」


我回頭望向她:「僕人?那麼我應該怎樣?」


「想怎都可以,如果你想稱讚她們的話,給她們一點愛就可以,她們會很高興的。」她這樣回覆。


「這是什麼思想家的抽象答案嗎?搞不明白。」我有點煩的回答。


雪風只是微笑了一下:「先上機吧,一路上可以再慢慢的談。」


她輕盈地跳上了機倉,她身手的俐落令人難以想像她是穿高跟鞋的上班族,她就像電影的武打明星一樣,外表迷人同時身手敏捷。她一手握住機倉旁邊的扶手然後轉身,另一手遞向我示意我要拉著她的手。條件反射下,我也伸出手來,讓她拉我進機倉,四名女僕隨後也上機了。


領在前面的雪風握著我的手,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門關上後就沒有再聽到引擎的噪音。整個房間都是白色的,左右兩張鮮紅色的沙發,地上有一動物皮毛形狀的地毯。我隨意的坐在一張沙發上脫下耳罩,這時感覺到座位及地板向上推,大概是起飛了吧。雪風坐就我的旁邊,四名女僕分別站就房間的四角,並沒有坐下。


我覺得她們怪可憐的便對她們說:「你們也坐下來吧。」我說


這一次雪風並沒有對我說話,她在沙發旁邊把另一支香檳在冰箱中拿出來,好像忙著鑑賞一樣。而女僕們並沒有對我的話作出反應,依舊站在她們的位置。


其中一名女僕好像鼓起勇氣跟我說:「…少主人,如果我們坐下來就無法為你服務你,這是我們的失職呀…」最後的聲音就好像吞回喉嚨裡一樣,好像接著會捱罵似的。


這時我有一點明白,她們是在工作中,所以會顯得緊張。我望一眼雪風,她已經盛好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我並點一點頭打了一個眼色說:「她們就是為了服務主人而存在,只要她身份是女僕就是以服務主人為首要任務。叫她們不做事,就如被懲罰一樣難受。」


接過酒杯後呷了一點便說:「我大至明白了,她們是工作狂嗎?我就不為難她們了。那麼你身份又是甚麼,從律師樓到現在,你好像有幾個不同的身份。」


「是的,有好幾個,最重要的是…女人」她對我嫣然一笑「然後是女僕長。」


「和我想像的都差不多,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順勢地問


「很多,但現在的時間可能不足夠我跟你詳盡說明…」帶點認真的語氣說


「那麼… 我手背會浮現的痣是什麼一回事?老頭子跟…爺爺…也有,而我的為什麼是隱形
的?」我腦中飄過的只有這問題,其他的一時想不起來。


「因為你還是處子。」她輕輕的一句就回答了,這讓個我面紅耳赤的答案,在嘴邊酒差一就噴出來了。


神之內家族身體構造與普通的人不同,其中最大分別就是這個,只要你情緒高漲,皇家紋章就會出現。」她繼續說。


「皇家紋章?」我重覆了那不明白的名稱。


「對,就是你手背的那個胎痣。只要你跟女性睡過,它就會永出現。」一邊回答,一邊指著我的手背。


我反轉右手再仔細看一下這個皇家紋章,剛剛給雪風戲弄過後,它又跑出來了。淡淡的粉紅色,像是十字星的形狀,但伸出去的是四根八爪魚的觸手,真的很奇怪… 但還是跟老頭子及爺爺有點分別,是大小的分別,我比他們的小多了。


隨著心情回復平靜,它又續漸消失。把視線轉向對面的女僕小姐,對於實在地站在面前的女僕,始終都覺得不可思義。


「她們是負責安保的專門部隊,所以制服沒那麼可愛啦。」她淡淡然地道:「但她們是專業的,請放心。」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再回話給雪風:「這是說還有別的部門?是負責那些工作?」
「工作的部門太多了,總括是對內,及對外吧。少爺你主要會接觸到的是對內的,所有關你事情就是她們負責。」說罷又呷了一點香檳。


「那麼你是對內?還是對外?好像兩方面都不是。」我問道。


她笑意盈盈的向著我說:「少爺果然精明,我的職位是女僕長嘛,就是管理所有對內對外大小部門的那個女僕長。」


「但是我身份仍然是女僕。」她補充了一下


雪風忽然將酒杯交給身旁的女僕,右手按著左胸低頭說:「是主人可以隨意差遣的忠心僕人。」


她的低下頭的方向非常接近我胸前的大腿上方,又再一次給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整人往她反方向移後了一下,背部即時後傾在沙發上,就連酒杯都差不多丟掉了。坐了起身的雪風掩著半邊的嘴竊笑著,其他四名女僕保持儀態地則著頭地微笑著。


這種出醜方式還真丟臉,更加突顯我對女孩子溝通很不在行。「…不要笑這麼久吧,這只無意識的反應,誰叫我是個呆子啦…」


「逗得女孩子笑是很不錯啦,一點也不呆」雪風還是掛著燦爛的笑容,四名女僕已經收起了笑容,回復端莊優雅的姿態。


我有點生氣的望向窗外,太陽實際上已下了山,機倉外一片漆黑。就連燈火都沒有半點,根本不能想像去都什麼地方。


其中一名女僕提起單手按著耳朵內的通話器,再到雪風耳輕聲吐了半句。然後雪風把餘下的酒一口喝掉便說:「我們到達了。」


說罷下墜的感覺開始增加,我感到有點緊張,連忙吧還未喝完的香檳交給身旁的女僕,雙手握著沙發的邊緣,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減輕緊張感。一道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輕輕的握在雪風旁邊的手背上,一陣寬心的感覺隨手上散發到全身,下墜感慢慢減輕,正想睜開眼時突然感到臉頰給一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全身的神經像觸電一樣,整個石化了一樣。


打開眼後看見的是一張惡作劇成功了的臉在紅粉飛飛,看著啞口無言的我,有一種幸福的表情透出來。她拉著我的手急步走到機倉的門前,然後轉過來掛上副高興的笑容說:「我的主人,歡迎你回來。」

第一章:遺囑

我的名字叫做廣思,是一個高中完結後,無法升大學的平凡青年。父親給我這名字大概想我多方面地思考吧。可是就太多的思考,結果每樣新的東西都想試,所以學習成績平平,運動興趣樣樣都會,可是沒一項精通。


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後更是沒有一份工作長久,是工作態度有問題,還題是那工作我本來也做不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到頭來就在所住的公寓附近的小店當什工,反正金錢夠用就可以。


感情生活更是白紙一張,從小就內向害羞,不善長跟別人溝通,對女孩子就更不在話下。而且外形都沒有吸引之處,接近陸軍裝的短髮,黑邊膠眼鏡。眼睛有點小,除此之外就只隨處可見的本地人。


黃昏差不多太陽下山的時間,我把一箱箱的啤酒從貨車搬到我幹活的雜貨店中。在我大汗淋漓時,身旁特然跑出一個警察跟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警察首先說話:「你是高原廣思先生嗎?」


我有點猶豫地回答:「我是… 請問有什麼事呢?」


警員以機械化的語調回應:「麻煩你到警局一轉吧,是有關你父親高原富榮在鄰國水域非法捕魚一事…」


這時穿西裝的男人說:「我是富榮先生的代表律師…」


「老頭子給起訴了嗎?」 我搶著說:「這都不是第一次了吧…好吧,還有兩箱就行了…」


老闆從店裡急忙地走出來並且叫著:「呀!新聞播導說你老爸的船在鄰國海域給海巡隊被擊沉了!」


警員接著就:「就是這回事,你父親的屍體已經找到了,想你到警局確認一下… 」


律師就繼續他的話:「廣思先生在你確認之後有些文件要交托給你。 」


這時腦袋中一片混亂,回想一下,老爸經常都對我說:「當捕魚的出海之後就沒保障,如果有一天我回不來的話,請不要擔憂,這是命運的安排…… 到時你要作出選擇,只是什麼才是正確,就要靠你自己判斷… 」


老闆語重深長地說:「這一刻總是會來的,去吧!有什麼事即管找我吧。」


我支悟以對地回應:「嗯,我出去了…」


我座上停在旁邊的警車,律師就座自己的車子。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腦子不能思考,只有老頭子的樣子、以往一起的片段在腦內亂飛。


到達警處後,一連串的在文件簽署,核對我身份的程序。相對在辨認過程上反而過份簡單,無他,老頭子的樣子,右手背上的奇怪胎痣,只要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自小就只由老頭子一人養大,媽媽在我懂事之前已經去世。眼前這個最親的人,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軀殼,心裡混集了各種的情緒,不斷地搞動著,但沒有一種能表現出來。


在律師的陪同下步出警局並對我說:「富榮先生寄存了遺囑在律師樓,請你跟我到律師樓吧。」


這都是指定動作吧,相信老頭子沒有什麼財產,最多是交代一下後事怎安排吧… 我便乘律師的車子出發。


在車上,律師把他的名片交給我,在接過他的名片時發覺他的手微微抖動著。卡片上的公司標誌好像特別眼熟,這是一間國際性的超級律師行。老頭子他難道花了整副身家來做這遺囑嗎?


車到達在市中心的商業區,轉進去海岸邊的一所抬頭看不見頂的建築物的路口。車子繞過門前的噴水池,看到停車處已經有一群人站著,男的全部筆直的西裝,女的西服套裝。心想這樣場面的歡迎方式,是某國際性上市集團的老闆要來嗎?


想不到車子停在他們的正前方,其中一人拉開了車門,我滿面狐疑地下車。正前面的是一位穿著深紫色的西裙套裝的女仕,臉上有淡淡的化妝,細長而齊整的已眉毛下,是一雙深啡色的眼睛。嘴角微微帶笑,在燈光反映下可見到淡桃紅唇膏的閃粉的光。棕色的前髮在左眼角上分開,頸後的長髮往上被髮夾固定在後腦,一個完美的女強人模樣。


這儷人伸出右手並說:「歡迎你,高原先生。」禮貌地我跟她輕輕的握手說


「你好,我是高原…你們沒有找錯人吧,我只是個搬啤酒的…」然後望向她身後的儀仗隊。


她嫵媚地一笑,並且看一下是一隻怎麼樣粗糙的手握著她柔軟像沒有骨的手是後,再看著我的眼睛說:「沒有弄錯,的確是我們要找的高原廣思先生,請進來裡面吧。」


她以輕柔的聲音說:「我是這律師樓的負責人兼合股人,千里雪風。」並繼續說:「他們是這分部的經理。」她再轉頭向身旁的人群簡略的介紹,而他們同時鞠躬,就好像是下僕一樣似的,但他們是分部經理。讓我不禁問自己,我是誰呀?


她並沒有放開那隻手,拖著我往大樓內走。她熱情的反應讓我頓時感到臉上發燒似的,連說都無法吐出來。只懂被她牽著走,到電梯大堂時,大概我異常的體熱從我的掌心傳到她的手上。 她應該也注意到而回頭看我,這時就像看到什麼奇怪的事一樣,她掛著一臉不可思義,難以置信地驚嘆著。但她沒有意思放開我的手,然後轉向旁邊的歡迎團打了一個冷冷的眼色,他們就停在那兒,並再一次鞠躬。電梯的門打開,她就拖了我進去。


這電梯有別我一般的認知,它大有一個單人房間的大小,內裡有一套雙坐的皮沙發,小茶几上有一朵鮮花,散發著陣陣的香氣。電梯四壁都是玻璃,外面就是商業區的華燈,這不是常人能見的風景。最特別的是,電梯是沒有樓層的按鈕,它只是緩緩地向上昇。


我呆呆地看著外面的景色,那個驚訝的樣子應該很可笑吧。


「叫我雪風吧,廣思少爺。」雪風柔柔地道。


這時她鬆開手了,並優雅地坐在沙發的一旁,打開了茶几的旁邊打冰箱那出一對酒杯及一瓶香檳,她純熟打開並盛滿了。


「坐下來吧,我家主人他最喜愛就是在這一程電梯中欣賞你在看的景色,並呷一點點酒… 就像你現在一樣。」她一說一面把酒杯拿過來。


這時我覺得她話中另含別的意思,什麼少爺、主人亂七八糟的稱呼嗎?我沒有細想,隨著她的意思接過她遞給我的酒杯,有點頭暈腦脹的我不加思索地把酒一口干掉。


這時的酒精反而使我更清醒,在這慢慢的平地而起,眼界漸開景象,越是上昇,越能極目遠望。建築物、街道、店鋪、車輛全部都變成細小的一點。更不用說人物,所有東西都被黑暗吞噬,老頭子的事就像再不重要一樣。眼前還有別的事情更要緊,這杯香檳使我從一團糟的情緒中解放了…


「要再來一杯嗎?」雪風就像透視我心一樣。一個反射動作一般的把手橫伸遞向雪風的跟前。


她慢慢地用右手拿著酒瓶加酒,香檳從瓶口跑出來,在雪風手腕的控制下,乘乘的落在杯中,沒有打出太多泡沫。有一條鑽石手鍊從她袖口的跑出來閃閃生光,手臂在外套下也看得見是纖細的。肩膀有點瘦小,和在大堂時的那迫人的氣勢很截然不同。外套下是純白有暗花的恤衫,沒有扣上頸喉下的兩顆紐扣,露出了微微突出的鎖骨,還有一顆比手鍊更大更閃爍的鑽石頸鍊,在自然的肌肉色上顯得格外奪目。


這一刻我意識到我雙眼正注視著一個相當不得了的位置,這時深啡色的眼睛直直看穿我所見到的景象。我急忙的把視線移開,郤因為酒還未倒滿而離不開太遠,看到的是雪風左手輕托香腮,上半身靠著沙發的左臂,背部以一個奇異卻誘人的曲線廷伸至臀部,右腿搭在左膝上,黑色的絲襪在裙子下的因坐著而提高了,在裙叉中露出蕾絲的花邊。眼神並沒有半點責備,只是帶點妖冶的微笑著,並在瓶口收起最後一滴。我即時拿起酒杯,轉過頭及身子向著窗外,這尷尬得讓我想讓我打開窗跳出去。


這時候神智都回來了,電梯也剛好到達目的的樓層,門口再打開。雪風在我沒察覺的情況下站起來,走到門口的位置。雙手按著大腿躬身,示意我走出外面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一個全是玻璃牆壁造成的空間,正中間有一套五個坐位的沙發,跟一張和餐桌一樣大的茶几。後面有一個很大的辦公桌,最後面是一個像迷你戲院大小的螢幕。


「主人,廣思少爺已經到了。」雪風換了一個恭敬的語調說話。


「終於你都來了…」這是一把從揚聲器出來的老人家的聲音。


螢幕中顯示一個躺臥著的老人身影,他透過視像看著我。臉色蒼白的他,頭髮已所餘無幾,臉型深刻的像個皮包的骷髏,但雙眼異常地有神。跟著口中唸唸有詞的說:「富榮最終都比我先一步…」


「我是想更早找到廣思你,只是你爸把你收藏起來,改變你的戶籍及姓名…」他嘆著氣說:「如果不是富榮的遺囑指示律師聯繫我們,大概我死了也沒有辦法找到你。」


「為何老頭子要通知你?」我懷疑地說。


雪風以專業的口吻說:「讓我先宣讀富榮先生的遺囑吧,廣思少爺的疑問將會更清晰。」


我肅穆起來,細心聽著老頭子最後的說話。


「不幸地,讓你收到這一份遺囑,這是說我先行了一步,到了另一個世界。就如我一直跟你說,我會隨時離開你。」


「如你所見的,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沒有給你留下什麼。」


「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明你本來的身份,之後你要以什麼方式活下去,你要自己作出對你最佳的選擇。」


雪風就這裡暫停了一下,老人家也沒有什麼表情的聽著,我正眼望著她等候接下來的真相。她吸了一口氣便繼續宣讀。



廣思,你是神之內家的嫡系子孫。你真正的名字是神之內時遷廣思。」心想神之內不就是遠古皇室的姓氏麼?老頭子這玩笑是否開得太大?


我驚訝以及難以置信的樣子應該是很明顯吧,但雪風和老人家就很平靜。


「我選擇了離開這個不平凡的家,把你帶到人群之中讓你在一般人之間成長,目的是希望你以客觀的思考去看待你這個不平凡的身份,做出你認為最恰當的選擇。」


「至於選擇是什麼,伴隨什麼責任,還是由神之內家解釋比較我這個脫離了的人好。」


「我祝你以後一帆風順,不用掛念我,神之內家會善後我的事。」


「父親大人,麻煩你幫廣思一下吧。雖然我是背叛家族並與你意見相反的人,但是的確認為讓他自己選擇較好。小兒不孝!」


「舊姓 神之內時蔭富榮


這時候老人家以瘦弱蒼白的手抹去眼角的淚水並對我說:「我是神之內時永莞風,是富榮的父親,也是你的祖父。」


空氣頓時凝住在這空間,這一刻我無言以對…